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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2日

[貓手借貸] data 002: 關於貓手與他的下僕


貓手借貸一:迷子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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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窗台邊的是一隻黑貓,他的臉很臭,從用力擺動的尾巴看得出來他非常非常不開心。
  雖然他擁有一個十坪大小的房間,兩個放在不同角落的貓砂盆,四個顏色不同的食盆和一座貓跳台,還有每個月都會定時上繳糧食、每天都會煩他幾小時的僕人,但他就是不開心。

  因為他戴著伊莉莎白頸圈。

  一隻統御十坪套房和一個僕人的國王、一隻提供各項難題解決方案的多謀紳士,人稱『貓手夜星』的他居然戴著俗稱羞羞圈的該死醫療產品。一個晚上也就算了,但他居然一口氣戴了兩個多禮拜!
  戴著羞羞圈,他不只沒辦法洗臉,更沒有辦法把他一身睡亂的漂亮黑毛給梳得優雅,因此夜星已經接近半個月都是以一身亂糟糟的毛見人。這該死的羞羞圈如其名、盡守職責地讓他蒙羞,現在窗台外交換情報的街貓已經不叫他『貓手夜星』,而是『貓手羞羞圈』了。

  而親手給他戴上頸圈的元兇正一邊哼歌一邊打開房門。
  夜星望向窗外的眼睛不友善地瞇成半月型,看著玻璃倒影中僕人端著晚餐的身影,他刻意調整好屁股的面向,在僕人坐到窗台旁屬於她的專屬座位時,她就只會看見一隻黑貓的毛屁股正對著她和她的晚餐。
  不過夜星猜想僕人從來不知道這是他表達生氣的意思,有時候她還會對發怒的毛屁股摸上幾把,就像個變態大叔似的。今天她也一樣自顧自的把毛摸得亂七八糟後、就按開電腦的開關,邊看著那個總是流轉不同訊息的方塊邊嚼著晚餐。

  夜星對那玩意一點也不感興趣,掃掃尾巴甩掉僕人的手、他繼續看向有著更多有用資訊的窗外,然後他不經意的視線掃見消防巷裡有一團泥巴色小球緩緩移動著。
  如果那團泥巴球它是用滾的、而不是用近似行走的方式移動,夜星可能連看都不會看它一眼。正是因為球的移動軌跡實在太奇怪了,他才會歪著頸子,試圖把頭探出該死的頸圈一些。
  那不像是老鼠,沒有任何一隻老鼠的行動會那麼緩慢;但那也不會是隻兔子,它移動的方法不是跳、而是沮喪又退縮的慢步。但猜測那是顆什麼樣的球其實一點助益都沒有,它只要再前近個幾步就會遇上天大的危機。
  消防巷雖然被打掃得很乾淨,但有幾戶居民把看門犬放在後門,和陰暗的小巷子只有一道鐵門、或者是幾根鐵柵鐵網之隔。
  如果它不是老鼠、也不是兔子,就只能祈禱他是任何一隻懂得奔跑的生物了。
  因為只要一隻狗吠,整條消防巷就會開始盛大的狗狗大合唱,而巷底負責維護『後街』安危的那隻年輕蠢狗──夜星記得他似乎被人類叫巴克,他就會飛奔而來掃蕩『危機』。
即使是那只是一顆會走路的破球。
  在巷子響起第一聲狗吠時,夜星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小小的尖叫聲──那是一隻小貓驚慌的叫聲,又輕又短的無助嗓音順間便被群起的嚎聲淹沒,他們同聲呼喚著那隻獵犬出動。
  「巴克──巴克──巴克──」

  夜星幾乎把頭給抵在玻璃窗上了,他看不太到巷子底的狀況,但他知道巴克開始起跑,狗爪在地上發出的噠噠聲急速接近。
  他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能跟狗對抗的街貓,至少把那孩子帶到一樓屋頂上的天空步道也好。但再怎麼快的貓應該也沒辦法解救這頹勢,能解決這窘境的方法現下只有一個
  ──用貓爪用力扒抓紗窗,夜星知道這是引起僕人注意的方法。
  果然攻擊紗窗發出的喀喀聲讓僕人從方盒子裡回到現實,她轉頭不解地望向窗戶,接著那對不靈敏的耳朵終於聽到了騷動。
  把夜星抱下窗台,僕人對著窗外大喊了幾聲。
  那聽起來像是喝止巴克的意思,然後僕人拿起平時拿來戳地板扒貓毛的靜電掃把爆衝出房門,啪搭啪搭的拖鞋聲比巴克逃跑的腳步還響。

  金綠色的眼睛看著房門大開,夜星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站在房門口好一陣,他的僕人還是沒有回來把門關上,不想繼續乾等的夜星踏著無聲的步伐緩緩地走下樓梯,同樣大開的大鐵門外是馬路,那是夜星三個月大後就沒踏上的陌生土地。
  正當思考要不要再試試看柏油路的觸感時,拖鞋的聲音比僕人的身影還要快出現,夜星一瞬坐得直挺,看著僕人用腳笨拙地踹上大門,因為她沒有手可以關門。
  ──她的雙手抓著變成泥條的小泥球。
  該死的,他的僕人怎麼可以不經過領主的同意就把其他的貓帶回他的領土?
  憤怒的拱起背,夜星渾身黑毛都被怒氣沖得直豎,就在他張開嘴準備威嚇那顆現在又縮成一團的泥巴球時,僕人很快地把手上泥巴抹在衣服上、一把將夜星撈起,發出安撫的聲音,但他不清楚這是對泥巴球還是對自己安撫。接著夜星被放進房間裡,而僕人拎起他最喜歡窩著的那條藍色大浴巾,帶著泥巴球一起關上房門。

  「天啊、一隻小貓?是覺得我給她的雜務還不夠多?我都已經每天花半小時把飼料撥到外面讓她收拾,故意把她的衣服扯到地板上曬了!這還不夠嗎?這還不夠嗎?」
  另一隻貓?他不喜歡這樣──夜星焦慮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嗚嚕咪嚕的低聲抱怨著。
  突發事件讓他完全陷入焦慮狀態,就再他思考要不要吃掉僕人還沒吃完的晚餐讓他餓肚子時,窗外忽然傳來抓風鈴的清脆聲響。
  猛地停下腳步,夜星把視線轉到窗台上有著大理石般斑斕色彩的貓身上。
  「嘿,夜星。追尾巴好玩嗎?」
  「追尾巴?這種遊戲全世界只有你和樓下的笨狗懂吧。」
  一掃方才的暴躁,夜星優雅地跳上窗台邊的三層櫃──他專門接洽這些客人們的專用位置。踏了踏玫瑰花布製成的藍色軟墊,直挺坐上辦公座位的夜星冷哼一聲。
  「剛才救那個小鬼有這麼快就好了呢。」
  「你家主人比任何一隻貓都快,威嚇的聲音也比我們大上百倍。」
  「大理石,她是僕人。」
  「好的,是僕人。」
  名喚大理石的街貓舔了舔她同樣是雜色的肉球,咬咬尖銳地指甲,她深金色的眼睛饒富深意地掃視夜星。
  「小貓是家貓還是別區來的野貓?年紀多大?」
  「那付泥巴樣有誰可以認得出來。」
  「貓手夜星可以,貓手羞羞圈的話──」
  「白貓!最多三個月大!金銀眼睛!有項圈,全世界都懂這代表他是家貓!」
  憤怒的用貓掌拍向玻璃,夜星不是第一次想要痛揍這隻母貓一頓。但大理石是隻強悍的街貓,真要打起來的話、他這隻坐辦公室用腦力對抗全人類的偉大賢者可能會一掌殞命。
  這對世界來說真是一項過於罪惡且痛苦的損失,所以他還是冷靜下來了。
  「其他的明天再來問。」
  「好啊。」
  轉身爬下鐵架,發出短短笑聲的大理石輕巧地踏上以鐵皮屋頂和鐵窗屋簷連結而成的天空步道,回頭向籠罩在昏黃燈光裡的夜星說道。
  「夜星,請你的僕人替你擦擦臉吧,你鼻子上沾著麵包屑。」
  「那是故意的!貓手夜星的計畫第一步──」
  「好的好的。晚安、夜星。」
  「……晚安。」
  被一連串憤怒搞得有些無力,夜星在他的辦公座位上多踩了幾腳、踏著圈圈想把坐墊揉成他能久坐的形狀。反正今天晚上床底下的睡墊或者是僕人枕頭,恐怕要借給那隻金銀眼睛的小白貓了吧?

  毫不意外地,在僕人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他看見半乾小貓嘩地掙脫環抱他的手臂、一溜煙地衝進被塞滿厚重衣物包和冬被的床底,發出驚惶的喵喵聲。
  夜星知道僕人撿過十幾隻小貓,早就對這種狀況見怪不怪,她只是探頭看了下床底、接著把被洗乾淨的紅底項圈夾上衣架待乾,最後她轉向這片領土的主人,在幾句軟言軟語的招呼後順過有些倒豎的黑毛、揀掉了夜星臉上的細屑。
  夜星不喜歡僕人手上洗毛精和那隻小貓的氣味,但卻也忍下來狠咬那隻笨手的憤怒。他抬起頭頂著僕人的手輕輕磨蹭,好好地褒獎了她一番。
  畢竟是自己要她去救那隻小貓,而她也真的救得非常徹底,連方才的武器都不知道去哪了。傻呼呼的僕人把他整隻抱起來亂蹭,一邊發出滿足的嗚哈哈怪聲。夜星也懶得反抗,任著僕人用臉蹭著他毛茸茸的肚子。但敏銳的貓手夜星當然不會漏看那隻小貓,那對金銀眼睛在床底的黑暗中一閃一閃眨著。

  一隻有著白色毛皮、金銀眼睛,大約三個月大的小貓。體格健康,肉掌柔嫩無繭,脖子上戴著紅色手製項圈和還沒有晶片號碼的小小名牌。

  ──為什麼你會離家出走呢?

  夜星沒有問出口,但他知道這會變成他下周的新探索活動。
  好吧,這小貓雖然暫時得租走他十坪領土的一部分,但租金的部份他可是不會輕易鬆口放過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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