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寫短文－[RO] Etude

RO－兩隻電波智者

直球沒進好球帶，一切端看裁判怎麼說。





　　門被敲了三響。
　　藤若斜過眼看了看門板，手裡的羽毛筆沒停。幾秒後、他的視線又回到被暫時中止的研究中。
　　門板沒再響起，他也沒把多餘的心思放在那幾乎像是幻覺的聲響上，畢竟沒什麼人會來敲他的門，由其是接近熄燭時間的半夜。
　　
　　除了某些人。
　　而那些『某些人』在使用消去法和對於他們出沒時間的分析後，只剩下一個名字。

　　又把視線拉到變得靜寂的門板上，他看見透出燭光的門縫有道人影。終於藤若還是站起身、把門打開。
　　門外預想中的若草色在昏黃燈光中被映成暖洋洋的橘橙色彩，矮了半顆頭的迷走半舉著手的模樣似乎是正準備敲第二次門。
　　「我本來想說，前輩應該在兩秒前會來開門的、所以－－」
　　「這是套什麼公式在計算嗎？」
　　「前輩在寫報告的時候要是被叫住，大概會再多花半分鐘把手裡的工作告一段落……」
　　「我的確是花了兩秒在想是不是你。」
　　「猜中了？」
　　「猜中了。」
　　靠在門邊，藤若看著迷走滿懷的期中報告專用紙和好幾本參考書籍，大概也猜到了他的小後輩八成碰到期中學術研究的瓶頸－－和自己差不多，不過他本來以為這後輩從來不向人求救的。
　　抽起一張被夾在檔案夾裡翹出的紙頭，藤若毫不意外地發現那是指定題目，而且是語言研究學科的某個大刀教授最喜歡用的米白色隨堂測驗紙。

　　不使用文字，以其他方法表達感情。（期中呈現／100分）

　　看著那張紙，藤若皺起眉頭仔細思索半晌、接著把紙條遞回給他的倒霉學弟。那教授似乎看得出來迷走的問題－－或者說半數以上研究語言卻忘記語言最原始功能的一群學者。
　　語言比文字更早誕生。世界上的確存在有語言卻無文字的文化，但沒有只有文字記述卻沒有語言的種族。記述語言的雖然是文字，但傳遞訊息最根源的關鍵還是在於從口中發出的聲音。
　　不擅說話的年青智者大概是多次在課堂口頭報告裡出糗被盯上了。藤若想。
　　「打算怎麼解題？」
　　「唔……」
　　迷走終於鬆開了被緊咬的下唇、深怕自己說出什麼似地大口吞進空氣。他深呼吸的聲響讓藤若失笑，正想到能讓小後輩整晚無法入睡的惡劣玩笑時，迷走難得地搶走他的話頭。

　　「我喜歡前輩。」

　　對視的兩人共同有五秒的空白，在藤若歪頭前、他看見迷走又咬了咬下唇，似乎沒有打算再開口，然後又是將近五秒的空白。所以藤若在開口的那刻就後悔了，話語出口的一瞬他凝視的嘴唇輕輕地開啟，但他不會知道那會是哪句話。
　　「我想會是七十分，開口就及格、十分是你在快一百人面前必需要說出來這句話，那很難。」

　　
　　關上房門後，坐在書桌前的藤若花了一陣子再次拾起鵝毛筆、但墨水順著筆尖不斷滴落。
　　我喜歡你。
　　那原本是他差點出口的梗，他以為這會讓比他年青許多的綠髮智者忘了考試而胡亂思考一整夜。
　　所以現在會整夜無法入睡的是自己嗎？
　　搖搖頭，藤若很確認自己不會因為這事就犧牲睡眠。但報告大概今晚是寫不下去了，黑色墨水從羊皮紙捲一路滴流到地板上，在地板上悄悄作出小小的黑洞。


　　－－我想會是滿分，這句話連向前輩一個人說都非常非常的困難了。

　　迷走說。但三天後的期中呈現他的成績是零，明年的此刻他大概又會遇到相同的困境。
　　即使前日對著前輩練習後還是無法開口，只有喜歡這兩個字迷走無法同時向一百多個人表達。此刻他還無法發現自己的癥結，也許這會在練習逐漸成形成練習曲時才會有他所期待的效果。

　　


　　有人說語言來自於歌唱，為了求諸合音或回應而發出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