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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20日

[貓手借貸] data 003: 關於大貓與小貓的日常

貓手借貸一:迷子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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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悉的環境、不喜歡自己的大貓、味道不一樣的貓砂,雪花真的以為這些已經是最糟糕的狀況了。但對他來說,這趟莫名其妙的迷路生活除了糟以外只有更糟。

例如現在,他正被塞進有著其他貓味的籠子裡(應該是大貓的)
但即使再怎麼抗議,雪花對人類來說也不過是一截下手臂大小的幼貓,戴上厚手套(怎麼會有麵包的味道)的人類只被咬了兩口就順利把他塞進籠子裡去了。

雪花不喜歡籠子,每次他被女孩塞進籠子裡的時候都是去另一個比籠子還恐怖的地方。
他會把你放在冰涼涼的平台上,把四肢肉球都凍成讓你發抖的溫度,接著不斷用各種不舒服的方式拼命抓你、戳弄你,最可怕的還是被按著用恐怖的大爪子在你脖子上釘個洞這個恐怖儀式。

雪花有預感這次也會是相同的狀況,雖然已經遭受這樣的待遇四、五次了,但他始終沒辦法像黑騎一樣淡定。看著坐在窗台上的黑色大貓,他第一次脫口而出大聲求救。
「我不要出去!請不要讓他帶我──」

 向著窗外遠眺的大貓只是把尾巴末端甩了甩,沒有回頭、沒有任何表示,絲毫沒有因為他的呼救而有任何動作。這是當然的了,那隻大貓巴不得他現在馬上立刻從這個房間消失吧?雪花不喜歡除了黑騎以外的其他動物,大貓大概也是除了這個人類以外不喜歡其他生物的存在……
此刻,雪花真的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了。

在窗戶映出的微弱倒影看見房門被關上後,夜星又走到他辦公專用的坐墊上。
那個有著玫瑰花紋的藍色坐墊已經被換掉了,今天是和他毛色相當相襯的金色流蘇墊。他轉個圈踏踏棉花,在蓬鬆的墊子上正坐。
望向窗外,他的僕人正提著平常拿來裝他的提籠走向巷子的另一端,而不是去發動會噗嚕噗嚕響的兩輪快速移動工具。夜星不滿地瞇起眼睛,用力地嘆了口氣看著僕人遠去的背影。
「老是因為貓請假,要是我是你老闆的話就會開除你了。」
「你現在只是因為他抱著那隻小貓才會這麼說吧。」
忽然從鐵窗下傳來略帶沙啞的母貓嗓音,夜星伸伸脖子、從羞羞圈裡稍微探出頭來看向下方的大理石。這隻A區街貓的老大總是愛管閒事,就連隻不相干的小貓走失她都想要知道得更多。

或許是想要把外來貓扔出轄區、又或者是最近又想要增加聲勢而開始收留幼貓孤兒,夜星知道這傢伙大概一直要到那隻小白貓被送出門後才會停止這麼頻繁的拜訪。雖然大理石平常就已經是三天來消遣他一次,雖然自己是A區最有禮貌的紳士,但夜星可不想要這這麼常被母貓玩弄。

無奈地推推頸圈調整成比較正式的角度,夜星開始他的報告。
「別區來的孩子,項圈上面的鐵名牌是C區獸醫院的款式。
「以他的腳程來說大概已經走失了四、五天,
「但僕人似乎沒有看到找白貓的協尋啟事,不然不會把他帶到獸醫院去掃晶片。」

「是被拋棄的街貓,不是家貓了嗎?」

「誰知道呢?被拋棄的街貓前身就是家貓啊,目前不確定是迷路還是被趕出門。」

「也是呢。」
若有所思的大理石伸伸懶腰,以散步的步調從夜星的窗前慢慢離開,夜星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枕頭上趴下,享受早晨溫暖的陽光、邊等著下一份消遣無聊的委托出現。
但大理石自然不會讓這隻沒踏出過窗戶的家貓過得太愜意。
發出短短的笑聲,她頭也沒回地問道。
「早餐喝牛奶嗎?」

「僕人的早餐是。」

「很性感的白鬍子呢,夜星。」

「什麼!我才沒偷喝──」
噤聲,夜星忍不住回想剛剛他耍帥送那隻小白貓的場景──黑貓貓手一臉帥氣,但是臉上有莫名其妙的白鬍子、下巴還滴著幾滴牛奶……啊啊啊都不敢想了啊!
使勁用手撥弄著伊麗莎白頸圈發出搔刮的唰唰聲響,夜星對大理石的背影大叫。
「大理石!我出一禮拜的飼料跟你換怎麼把頸圈拔下來的知識!」

「一個月的罐頭都不夠換看你出糗的樣子。」
大理石愉快的回答,揚高尾巴輕盈地踏上巡邏的路線。

***

雪花累壞了,一路上不停大叫翻滾著抗議的他私毫不知道這樣的反抗沒有效果。
他果然被帶到那個有著有幾千隻貓和狗留下味道的恐怖房子裡去,被放在冰涼涼的鐵製檯子上、被東戳西戳、被那個透明的大爪子刺了一次脖子、被黑騎咬的尾巴被剃掉一點點的毛後貼上帶著苦苦味道的膠布、還被有著恐怖氣味的白色煙霧包圍,不過他渾身發癢的問題似乎在那陣霧後就好了許多。

盯著檯子上已經不會動的小黑蟲,雪花好奇的聞了聞都是霧味的小蟲,薰得他頭昏。
於是雪花只能趴在桌上的雪花看向還在用手安撫他的女性人類,她正在和恐怖的人類交談,手裡拿著他的項圈、端詳他最後一個與黑騎和女孩有關連的證據。
雪花不知道該不該期待這兩個人會把他帶回家,但就算回家了、黑騎會不會又發了瘋似的要把他趕出家門呢?

頹喪地把頭埋進手裡,又累又睏的雪花連自己什麼時後被放進籠子裡也不記得了。


當他又睜開雙眼醒來時,已經回到了那間有點有點熟悉的小房間裡。
他還是在籠子裡,對他來說空間還算大的籠內放了水、小盒貓砂和他最喜歡吃的魚肉罐頭。雖然似乎短時間內在籠子裡生活似乎不成問題,但雪花還是感到侷促不安。
因為那隻大貓還在,就坐在可以看得到他的、緊臨窗戶的三層櫃上。
黑色大貓坐在金色軟墊上,頭向著窗外、似乎正在對誰說話。
「D區離這裡太遠了,我不太知道那裡的狀況,連地圖都沒有。
「你去天空步道藍色段那找一隻褐色虎斑貓問路,他去年才從D區遷徙過來。」
「喔?他不告訴你?
「他又不是貓手,你總要帶點罐頭還是飼料去換情報吧?在外面討生活很辛苦的。」

其實他是隻親切的大貓嗎?雪花驚訝地想。
仔細想想,他還沒有正眼見過大貓。
只是因為那一身如黑夜般的色彩直覺地讓他聯想到黑騎,這讓他感到害怕。包著膠布的小尾巴到現在還有點疼,他還是記得黑騎咬住他尾巴時的疼痛和恐懼。

窩在沙盆裡、把自己縮進最黑最不起眼的角落,雪花偷偷窺視著還在和貓對話的貓手。
如果問他怎麼回家的話,大貓會幫助他嗎?反正他在這裡也只是隻佔走他的籠子、他的房間的存在。於是他又再一次大聲的向大黑貓說話。
「請問──」
雪花發現他鼓起勇氣發出的聲音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小,而坐在窗台邊的大貓似乎沒有聽見,還是對著窗外說話。
「你需要的不是地圖,就算我把地圖給你也不會看吧,你有學過辨識人類的文字?
「是的,你沒有。所以去找褐色虎斑貓,準備好一禮拜乾糧甚至有辦法要他帶你去。」

「請──問──」
走到籠邊,雪花使盡力氣又喊了一次。
他覺得渾身發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其他原因,但大貓終於聽見他的聲音。
總是被伊麗莎白頸圈遮住的貓臉正式和他打了照面,夜星站得直挺,用一臉臭到不能再臭的臉對籠裡的小貓說道。
「我正在辦公。
「建議你先吃掉僕人準備的食物。不然她一定會又把你帶到獸醫院去,
「我不希望晚上幫你空下來的諮詢時間被獸醫打斷。或者你想試試看被灌食的感覺?」

這時雪花的小鼻子才被魚片罐頭的香味吸引。
是啊,在外面街道流浪的時候只跟鴿子搶贏幾塊麵包過,他感覺好久沒吃到這麼香的東西了。
嗅嗅放在盛裝在瓷皿上的濃厚香氣,雪花用頭把它拱到籠子的最內側、大口大口地嚼著多汁魚肉,完全陷入補足飢餓狀態的小貓甚至沒有聽見大貓瞇起眼睛的無奈模樣。



「吃慢點,吃太快會肚子痛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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